“寒，回来吧，大家都很想你。”安洁莉娅说。
“她们想我，那你们倒是让我带走她们啊。”他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，直视前方。
“不可能，她们是格里芬的资产，她们不属于你。”安洁莉娅立即拒绝了他的要求，“还有，AK12和AN94的心智核心也是我们的，请你还给我们。”
“我说了，我没有拿她们的核心。”他不耐烦地说。
“那你说核心哪里去了！”安洁莉娅大声质问，“战后我们去打扫战场，只找到两具钛合金骨架！其他什么都没有！”
“天知道为什么你们找不到她们的核心。”他淡淡地说，“到了，请你下车。”
轿车停在莫斯科拜科夫机场的航站楼前，安洁莉娅看了一眼窗外，又看了他一眼，他面无表情地直视前方，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。
“所以你打算扔下那些爱你的战术人形，一个人在莫斯科过安逸的日子？”安洁莉娅仍有不甘，“寒，你可得想清楚了。”
“如果不是你们，AK12和AN94会死？”他的心里防线终于崩溃了，怒火想决堤一样迸发出来，他冲着安洁莉娅怒吼，“你们格里芬的人，都是骗子！一群眼里只有钱的战争贩子！什么维护和平，根本就是扯淡！”
“寒，你冷静，她们只是战术人形，有了核心我们可以将AK12和AN94原封不动地还给你。”安洁莉娅说，“没有必要那么纠结这件事，你在她们身上投入太多感情了。”
“八年前，我的女友，因为白血病，永远离开了我，当时我万念俱灭，来到格里芬，当时我仍然忘不了失去她的痛，整日被痛苦折磨。”他说，“我深夜对着靶场里的人形标靶倾诉，对着它们默默流泪，每天都是如此！直到有一天早上，我到办公室时，桌上放着早饭和一封信，信里写着安慰我的话，写信的人希望我从阴影中走出，那天晚上，我在靶场遇见了AK12，她在那里等我，她对着我笑，她明天晚上都会在那里，安慰我，逗我开学，明天早上都会给我准备爱心早餐，我觉得她很懂我，像我的亲人一样……但是现在她死了！都是因为你们！你们这些愚蠢的、无能的家伙！你这个没用的情报官！还有克鲁格那个废物！你们让她们死了！”
他很激动，泪水涌出眼眶，安洁莉娅没有反驳，只是静静地听着他的咆哮。她记得那次，在奥斯陆，因为情报错误和克鲁格一再催促突进，他和他的小队陷入了铁血工造部队的包围圈，他临危不惧，冷静地指挥着战术人形进行作战，沉着应对各种问题，才得以全歼铁血工造部队，成功突围。
但是AK12和AN94还是死了。
他在一片瓦砾堆里找到了报废的人形，WA2000和HK416站在他身后，不安地看着他，天空响着闷雷，大雨瓢泼而下，他被雨水浇着，低着头，静静地注视着毫无生气的战术人形，雨水浸湿了他身上的士官服，他的脸上挂满水珠。他在雨中站了差不多一个小时，才缓缓地将一块黑布盖在她们身上。
回到基地，他还是像往常一样监督大家训练，没有表露出任何悲伤的神色，只是他，又开始在深夜的靶场徘徊。
那次战斗过了两个月，一天清晨，WA2000来到他的办公室，他已经不在了，桌上留着一封辞职信，他在信中说，铁血工造已经投降，他在格里芬的使命已经完成，他很累，像去一个人静静。
这一走就是三年，三年来，安洁莉娅动用了各种情报网，找了三年，才得知，他从格里芬离职后，去了伊孜玛什兵工厂当质检员，又被卡拉什尼科夫集团看上，坐上一个中层管理者的位置，现在定居在莫斯科，与一个俄国女子同租公寓。
“快走吧，不然该赶不上飞机了。”他平复了一下心情，说。
“寒……有些话我一直想跟你说。”她看着车外的人流，说，“我爱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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